透皮，为什么是500道尔顿？

500道尔顿这个数字，大家一定都不陌生，但它究竟从何而来？

在一本经典教材<Cosmetic Dermatology: Products and Procedures>（中文译版《美容皮肤学：产品与方法》由李承新老师带队翻译）中有这么一句话：普遍认为，分子量500道尔顿，是护肤品(功效成分)透皮的分界线，但是在这句话后面，并没有给参考文献，而是以一句“general rule”带过。

鲍峰／复旦大学生理学博士

疫情当下的经历，让我们看清了一些事情，也想清了一些事情。经历各种情绪之后，愈发觉得坚持手头工作的重要，当外界不再谈论赛先生，赛先生的声音就变得愈发珍贵。人生不长，在有限的时间里，需要努力让赛先生坚持下去。

于是，复工第一天，我们就来挖一挖这个“general rule”？弄明白护肤品透皮的分子量上限是怎么来的？为什么是500，不是300，不是800？

答案就在这篇发表于2000年《实验皮肤科学》上的经典文献《化合物和药物透皮的500道尔顿规则》里。

文献要点：

1. 正常情况下，透皮分子量的分界线，是500道尔顿，在病理或借助外力的情况下，这个数字还会上升；
   2. 支持500道尔顿的主要论据包括：
   ① 几乎所有常见的接触过敏原的分子量，都低于500道尔顿，较大的分子不被称为接触致敏剂，它们无法透皮，因此不能作为人体内的过敏原；
   ② 局部皮肤治疗中最常用的药剂分子量，均在500道尔顿以下；
   ③ 透皮给药系统中使用的所有已知外用药物分子量，均低于500道尔顿。
   

要点梳理：

先说斑贴试验中所使用的致敏原。

梅奥诊所对斑贴试验做了这样的解释：斑贴试验是为了测试一个人，会对怎样的过敏原有反应。一个过敏原，只有先进入到皮肤里，然后才能引起过敏反应。进不去，自然就没有后面的故事了。

因此，文献首先就给出了一份国际接触性皮炎研究小组ICDRG的过敏原清单：
 
在这个清单里，除了两个标红成分以外，其他成分的分子量都小于500。而两个例外成分中，“新霉素”是二聚体，单体的分子量只有300多，另一个“硫酸新霉素”分子量在712。

接着，作者列举了最常用的外用药物分子量，最高531。

作者也讨论了两个特殊案例：环孢素和他克莫司，分子量分别是1202和822。

环孢素如果不在制剂和透皮技术上想想办法，单靠它自己，是没法透皮的。而他克莫司，是皮肤科常见的免疫抑制剂，对正常皮肤是无效的。对特异性皮炎来说，因为其屏障受损，通透性升高了，所以药物能透皮起效。

紧接着，作者列举了经皮给药中药物的分子量，也都小于500，甚至大部分在300以下：
 

最后，作者给了一张示意图，可以看出不同的皮肤状态与干预方法下，透皮分子量的差异：
 
从图中也能看出，正常皮肤对应的分子量上限，落在600上；特异性皮炎，800-1000；黏膜(比如口腔、鼻腔、直肠等)，则在1200以上。使用仪器，借助超声波，或者电流，能极大提高皮肤的通透性。这也是为什么，有时候我们会直接黏膜给药，或者借助医疗仪器的帮助，来促进皮肤对物质的吸收。

关于我国护肤品的透皮条件，化妆品管理条例（2021年51号令）中有一段原话是这样写的：

5.11 透皮吸收

原料和/或风险物质的透皮吸收试验，可采用国际通用的透皮吸收试验方法获取相应的数据。在无透皮吸收数据时，吸收率以100%计；若满足以下部分条件：分子量﹥500道尔顿，高度电离，脂水分配系数Log Pow≤-1或≥4，拓扑极性表面积>120Å2，熔点>200℃，吸收率以10%计；若化学合成的由一种或一种以上结构单元，通过共价键链接，平均相对分子质量大于1000道尔顿，且相对分子质量小于1000道尔顿的低聚体含量少于10%，结构和性质稳定的聚合物（具有较高生物活性的原料除外），可不考虑透皮吸收。吸收率不以100%计时，需提供有关情况说明。

因此，可以基本认为我国的护肤品透皮条件，有两道门槛，一道是500道尔顿，另一道是1000道尔顿。

最后，如需对方提供详实的透皮数据，最好是人体数据，其次是人造皮肤/体外皮肤模型数据，细胞数据是不管用的，而且必须是单一成分或单一混合成分（原料）的数据，成品数据无法支持单一成分是否透皮。如无以上数据，且分子量大于500，则以我国化妆品管理条例5.11为参考标准。

来源：荣格-《国际个人护理品生产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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