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WAT：真皮层衰老的新靶点

皮下脂肪：被忽视的抗衰老主角

你知道吗？在人体衰老过程中，人体的内脏脂肪会不断增加，而皮下脂肪却不断流失。在皮肤衰老研究中，对胶原蛋白和成纤维细胞的研究非常热门，但最新的科学研究表明：皮肤老化不是单一线程的“表皮垮塌”，而是一场始于皮下脂肪层和真皮白色脂肪层（dWAT）的“脂肪组织叛乱”。

脂肪，常常在减肥和健康领域中被妖魔化，但事实上，它并非完全是“坏东西”。脂肪不仅是生命的基础成分，还在人体健康中扮演了重要角色。不同类型的脂肪以及脂肪的分布位置，对健康的影响截然不同。特别是皮下脂肪，大约占全身脂肪的90%，它不仅在调节免疫、代谢和炎症反应中扮演重要角色，而且对于皮肤结构具有重要的支撑作用；传统的皮肤抗衰老研究多局限于表皮层和真皮层抗衰老，而很少关注对皮肤抗衰老极为重要的皮下脂肪。

图1：皮下脂肪流失，是面部松弛下垂皱纹等皮肤衰老的重要因素，来源：美丽面面观

dWAT衰老机制：从稳态破坏到系统紊乱

皮下组织（hypodermis）中的脂肪组织在皮肤稳态维持中至关重要，它是皮肤重要的干细胞库和内分泌器官。然而，皮肤衰老过程中，皮下脂肪组织会发生显著变化，如dWAT出现分化缺陷、脂肪生成异常、脂肪细胞因子产生不当和免疫失调等功能障碍，进而导致与年龄相关的临床变化，加速皮肤衰老，引发慢性炎症、免疫衰老、伤口愈合延迟和纤维化等不良后果。

科研进展聚焦，一份综述解读

2024年6月24日，南方医科大学南方医院整形美容科鲁峰教授团队，在《Cell Death & Disease》（细胞死亡与疾病）期刊上在线发表了《Aging and homeostasis of the hypodermis in the age-related deterioration of skin function》（皮下组织的衰老与稳态失衡在年龄相关皮肤功能退化中的作用）论文，阐述了衰老导致dWAT功能改变，如分化缺陷、脂肪生成异常等，进而引发慢性炎症、免疫衰老、伤口愈合延迟和纤维化等不良后果。该文章还探讨了dWAT在皮肤稳态和衰老中的多种角色，最后提及皮肤细胞的抗衰老潜力，指出目前对dWAT功能调控机制了解有限，需进一步研究以延缓皮肤衰老。鲁峰教授是南方医科大学南方医院整形美容外科副主任，是国内脂肪医学外科领域具有重要学术影响力的专家。上世纪90年代末，鲁峰教授自第一军医大学毕业后，于2004年获博士学位。此后，赴日、赴美留学，并且在国际顶尖的哈佛大学医学院接受了博士后培训。

目前，虽然对dWAT在衰老和稳态维持中的作用有了一定认识，但对于各种因素如何调节dWAT的复杂功能仍知之甚少。同时，缺乏研究人类dWAT功能的标记物，也没有评估脂肪细胞增殖和凋亡的定性标准。现有的医学治疗仅针对dWAT病理的临床后果，未靶向其功能。因此，鲁峰教授团队深入研究了dWAT在皮肤衰老中的作用及机制，为抗皮肤衰老治疗提供了理论依据和全新思路。

三大功能脉络，dWAT在皮肤衰老中的核心角色

这篇论文是一篇综述研究，未涉及具体实验或数据分析结果，而是对皮下组织（hypodermis）中脂肪组织（尤其是dWAT）在皮肤衰老和稳态维持中的作用进行了全面的总结和分析。

• 皮下组织在皮肤稳态中的作用：
衰老表型下的皮下干细胞库：随着年龄增长，皮下组织变薄，结缔组织变细，能量消耗减少导致脂肪组织重新分布。脂肪干细胞（ASCs）活力和增殖能力下降，皮肤前脂肪细胞增殖和分化能力减弱，干细胞库减少，皮下脂肪组织丰度降低，纤维化增加。

炎症表型下的皮下脂肪组织改变：皮下脂肪组织是重要的内分泌和免疫调节器官，随年龄变化。年龄相关调节细胞（ARCs）增加，抑制新脂肪细胞分化和皮下脂肪组织（SAT）扩张。衰老细胞增加导致促炎表型，皮下脂肪组织在清除衰老细胞方面有积极作用。

dWAT在皮肤稳态和衰老中的作用：dWAT能产生抗菌肽（cathelicidin），抵抗皮肤感染。但成年后，未成熟脂肪和具有成脂潜能的真皮成纤维细胞（dFB）产生cathelicidin的能力下降，易感染。

dWAT驻留免疫细胞的稳态和修复作用：人类WAT有多种免疫细胞，不同脂肪库中免疫细胞比例和亚型不同。衰老免疫细胞维持脂肪组织稳态和促进健康衰老的能力下降。皮肤组织再生需要脂肪细胞参与，炎症时皮下脂肪细胞脂解招募巨噬细胞，后期可去分化为肌成纤维细胞。体外实验表明，TGF-β和Wnt信号激活可诱导脂肪细胞形成肌成纤维细胞。

• dWAT脂肪组织在皮肤衰老相关中的生理作用：
炎症影响：衰老导致异位脂质积累，引发代谢功能障碍和炎症。皮肤易出现衰老相关分泌表型（SASP）和炎症，免疫系统功能下降，自噬活性降低，慢性炎症促进皮肤衰老相关变化。

图2：dWAT衰老引发的脂肪代谢异常与生物影响，
来源：参考文献1

免疫衰老：皮下皮肤的先天和适应性免疫系统随年龄功能下降，免疫衰老导致衰老细胞清除不完全。衰老成纤维细胞通过上调HLA-E表达逃避免疫清除，衰老微环境诱导巨噬细胞呈促炎M1样表型，影响细胞外基质（ECM）蛋白表达。

创伤损伤：老年人皮肤伤口愈合延迟，ROS增加损伤细胞，miRNA表达变化影响成纤维细胞增殖和迁移、免疫反应和巨噬细胞重编程。组织驻留脂肪细胞和纤维细胞参与炎症调节，脂肪细胞可调节伤口修复。

纤维化：皮肤纤维化常伴随脂肪萎缩，肌成纤维细胞是形成疤痕的主要细胞。真皮脂肪细胞可转变为肌成纤维细胞产生ECM。免疫细胞在皮肤纤维化中的作用研究多集中在糖尿病并发症和伤口愈合，在皮肤衰老过程中，皮肤伤口中细胞间通讯，会由于dWAT的代谢异常，而引发成纤维细胞间的通讯变化。

• dWAT中皮肤细胞的抗衰老潜力
脂肪来源的干细胞谱系具有分化和旁分泌功能，可促进伤口修复。缺氧脂肪干细胞外泌体（HypADSCs-exo）和脂肪干细胞来源的微泡（ASC-MVs）可加速伤口愈合，抗氧化策略和外泌体PD - L1可抑制炎症，间充质干细胞外泌体（MSC-exos）具有抗氧化和线粒体修复能力。

研究总结与现实启示

随着年龄增长，皮下组织中的脂肪发生显著变化，导致皮肤功能衰退。真皮白色脂肪组织（dWAT）作为皮肤再生与年轻化的重要调节器，其功能缺陷与多种老化相关问题密切相关。研究指出，脂肪组织不仅是代谢系统的一部分，也是启动衰老和调控皮肤稳态的关键器官。dWAT具备抗菌免疫、热调节、组织修复等多种功能，脂肪细胞向肌成纤维细胞的转变（AMT）亦参与组织修复与纤维化调节。该综述强调了dWAT中干细胞谱系在维持皮肤稳态和抗衰过程中的核心作用，指出其可作为延缓皮肤衰老的潜在靶点。但当前尚缺乏系统的标志物及功能定量工具，阻碍了早期评估与干预。同时，现有医学治疗多集中于dWAT病变的表征性后果，尚未实现功能性逆转。为来研究需聚集dWAT与常驻细胞之间的调控机制，厘清其在免疫、自我更新与代谢调节中的角色。随着单细胞组学技术的发展，有望更精准揭示dWAT在皮肤衰老中的作用机制，推动整形美容从填充走向再生，真正开启脂肪医学的新篇章。

作者：陈迪 Daniel Chen
                   美丽面面观科普公众号创始人/前法国欧莱雅集团抗衰老科研带头人

参考文献：
[1] Liu,M. , Lu,F. ,& Feng , J.(2024).Aging and homeostasis of the hypodermis in the age-related deterioration of skin function.Cell Death & Disease,15(6). https://doi.org/10.1038/s41419-024-06818-z

来源：荣格-《 国际个人护理品生产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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